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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第二章》

    保爾給這些新來的人派了活。有一個高個子男人,穿著皮領(lǐng)子的鐵路制服大衣,戴著羔皮帽,正跟旁邊的一個青年婦女說話。那青年婦女戴著一頂海狗皮帽,頂上還有個絨球。

    他憤憤地轉(zhuǎn)動著手里的木锨,大發(fā)牢騷:“我才不鏟雪呢,誰也沒有權(quán)力強迫我。要是請我這個鐵路工程師給指揮一下倒還可以,鏟雪嗎,你我都沒有這個義務(wù),規(guī)章上沒有這么一條。那個老頭子違法亂紀。我要告他。

    誰是這兒的工長?”他問身邊的一個工人。

    保爾走上前去,問:“公民,您為什么不干活?”

    那個男人輕蔑地把保爾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您是什么人?”

    “我是工人。”

    “那我跟您沒什么可談的。把工長給我叫來,別的領(lǐng)導(dǎo)也……”

    保爾皺起眉頭,白了他一眼,說:“不想干拉倒;疖嚻鄙蠜]我們的簽字,您就別想上車。這是工程隊長的命令。”

    “您呢,女公民,也拒絕干活嗎?”保爾轉(zhuǎn)過身來問那個女人。一剎那間他呆住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冬妮亞·圖曼諾娃。

    她好容易才認出這個像叫花子的人是保爾。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兩只稀奇古怪的鞋子,脖子上圍著一條臟毛巾,臉好久沒有洗了——保爾就這副模樣站在她面前。只有那一雙眼睛,還同從前一樣,炯炯發(fā)光。正是他的眼睛。就是這個像流浪漢一樣衣衫襤褸的小伙子,不久以前還是她熱戀的人。

    真是滄海桑田哪!

    她最近結(jié)了婚,現(xiàn)在同丈夫一起到一個大城市去。她丈夫在那里的鐵路管理局擔任重要職務(wù)。真想不到,她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少年時代的戀人。她甚至沒好意思同他握手。

    她的瓦西里會怎樣想呢?保爾竟如此潦倒,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看來,這個火夫一直沒有什么長進,只能干個挖土的差事。

    她猶豫不決地站著,窘得雙頰通紅。那個鐵路工程師氣瘋了,一個窮小子竟敢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妻子,他覺得實在太放肆了。他把锨往地下一扔,走到冬妮亞跟前,說:“咱們走,冬妮亞。這個拉查隆尼真叫人受不了,我實在看不下去。”

    保爾讀過《朱澤培·加里波第》這部小說,知道意大利語拉查隆尼是窮光蛋的意思。

    “如果我是拉查隆尼,那你就是還沒斷氣的資本家。”他粗聲粗氣地回敬了工程師一句,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冬妮亞,一字一句冷冷地說:“圖曼諾娃同志,把锨拿起來,站到隊伍里去吧。別學(xué)這個胖水牛的樣。請原諒,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什么人。”

    保爾看著冬妮亞那雙長統(tǒng)套靴,冷笑了一下,又順便補充說:“我勸你們還是別留在這兒,前兩天土匪還來光顧過呢。”

    他轉(zhuǎn)過身,拖著那只套鞋,啪噠啪噠地回自己人那里去了。

    最后這句話對工程師也發(fā)生了作用。

    冬妮亞終于說服了他一起去鏟雪。

    傍晚收工之后,人們都向車站走去。冬妮亞的丈夫搶在前面,到火車上去占位子。冬妮亞停下來,讓工人們先過去。

    走在最后面的是保爾,他拄著锨,已經(jīng)非常疲乏。等他過來,冬妮亞和他并排走著,說:“你好,保夫魯沙!坦白地說,我沒想到你會弄成這個樣子。難道你不能在政府里搞到一個比挖土強一點的差事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當上了委員,或者委員一類的首長呢。你的生活怎么這樣不順心哪……”

    保爾站住了,用驚奇的眼光打量著冬妮亞。

    “我也沒想到你會變得這么……酸臭。”保爾想了想,才找到了這個比較溫和的字眼。

    冬妮亞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你還是這么粗魯!”

    保爾把木锨往肩上一扛,邁開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幾步,他才回答說:“說句不客氣的話,圖曼諾娃同志,我的粗魯比起您的彬彬有禮來,要好得多。我的生活用不著擔心,一切都正常。但是您的生活,卻比我原來想象的還要糟。兩年前你還好一些,還敢跟一個工人握手?涩F(xiàn)在呢,你渾身都是臭樟腦丸味。說實在的,我跟你已經(jīng)沒什么可談的了。”

    保爾收到了阿爾焦姆的來信。哥哥說最近就要結(jié)婚,要他無論如何回去一趟。

    風吹走了保爾手中的白信紙,它像鴿子一樣飛向天空。他不能去參加婚禮。現(xiàn)在哪能離開工地呢?昨天,潘克拉托夫這頭大熊已經(jīng)趕過了他們小隊,正在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前進。這個碼頭工人正在拼命爭奪第一。他已經(jīng)失去了慣有的沉靜,不斷鼓動他那些從碼頭上來的伙伴以瘋狂的速度進行工作。

    帕托什金觀察著這些筑路工人怎樣一言不發(fā)地悶頭苦干。他驚奇地搔著頭皮,問自己:“這是些什么人哪?哪兒來的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呢?要是再這么晴上七八天,我們就可以鋪到伐木場了。真是應(yīng)了那句俗話:活到老,學(xué)到老,到老還是懂得少。這些人的工作打破了一切常規(guī)和定額。”

    克拉維切克帶著他親手烤的最后一批面包從城里來了。

    見過托卡列夫之后,他在工地上找到了保爾。他倆親熱地互相問過好。接著,克拉維切克笑嘻嘻地從麻袋里拿出一件瑞典精制的黃面毛皮短大衣,拍了一下那富有彈性的皮面,說:“這是給你的。不知道是誰送的吧?……嗬!小伙子,你可真傻呀!這是麗達同志讓帶來的,怕把你這個傻瓜凍死。這件衣服是奧利申斯基同志送給她的,她剛從他手里接過來就交給我,說給保爾捎去吧。她聽阿基姆說過,你穿著單衣在冰天雪地里干活。奧利申斯基皺了皺鼻子說:‘我可以給那位同志另送一件軍大衣去。’但是,麗達笑著說,不用了,穿短的干活更方便,拿去吧!”

    保爾驚異地拿起這件珍貴的禮物,過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穿在凍得冰涼的身上。柔軟的毛皮很快就使他的后背和前胸感到了溫暖。

    麗達在日記里寫道:

    12月20日

    連日暴風雪。今天仍然又是風,又是雪。博亞爾卡的筑路大軍眼看就可以把路鋪到目的地,但是他們被嚴寒和暴風雪阻住了。他們常常陷在沒人深的積雪里。挖掘凍土是很困難的。只剩下四分之三公里了,但這是最困難的一段。

    托卡列夫報告說,工地上發(fā)現(xiàn)了傷寒,已經(jīng)有三個人病倒了。

    12月22日

    共青團省委召開全體會議,博亞爾卡沒有人來參加。匪徒在離博亞爾卡十七公里的地方把一列運糧火車弄出軌了。

    按照糧食人民委員部全權(quán)代表的命令,工程隊全體人員都調(diào)到出事地點去了。

    12月23日

    又有七個傷寒病人從博亞爾卡送回城里。其中有奧庫涅夫。我到車站去了。哈爾科夫開來一列火車,從車廂連接板上抬下來幾具凍僵的尸體。醫(yī)院里也很冷。該死的暴風雪!什么時候才能停呢?

    12月24日

    剛從朱赫來那里回來。消息證實了:奧爾利克匪幫昨天夜里傾巢出動,襲擊了博亞爾卡。我們的人跟他們打了兩個小時。他們切斷了電話線,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朱赫來才得到確實消息。匪徒被打退了。托卡列夫受了傷,胸部被打穿了。今天就能把他送回來。弗蘭茨·克拉維切克被砍死了。他昨天夜里正好擔任警衛(wèi)隊長。是他發(fā)現(xiàn)匪徒,發(fā)出了警報;他一邊往回跑,一邊阻擊進攻的敵人,但是沒有來得及跑到學(xué)校,就被砍死了。工程隊有十一個人受傷。現(xiàn)在那里派去了一列裝甲車和兩中隊騎兵。

    潘克拉托夫繼任工程隊長。今天,普濟列夫斯基團在格盧博基村追上了一部分匪徒,把他們一個不留地全都砍死了。

    一部分非黨非團干部,沒有等火車,就沿著鐵路離開了工地。

    12月25日

    托卡列夫和其他傷員都已經(jīng)送回,被安置在醫(yī)院里。醫(yī)生們保證把托卡列夫救活。他仍然昏迷不醒。其他人沒有生命危險。

    省黨委和我們都收到了博亞爾卡的來電:為了回答匪徒的襲擊,我們,所有參加今天群眾大會的輕便鐵路建設(shè)者,同“保衛(wèi)蘇維埃政權(quán)號”裝甲列車和騎兵團的全體指戰(zhàn)員一起,向你們保證,我們將克服一切困難,在一月一日以前把木柴運到城里。我們決心全力以赴,完成任務(wù)。派遣我們的共產(chǎn)黨萬歲!大會主席柯察金。書記員別爾津。

    我們以軍禮在索洛緬卡安葬了克拉維切克。

    日夜盼望的木柴已經(jīng)近在眼前。但是筑路進度十分緩慢。

    傷寒每天都要奪去幾十只有用的手。

    有一天,保爾兩腿發(fā)軟,像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地走回車站。他已經(jīng)發(fā)燒好幾天了,今天熱度比哪天都高。

    吮吸工程隊血液的腸傷寒也悄悄地向保爾進攻了。但是他那健壯的身體在抵抗著,接連五天,他都打起精神,奮力從鋪著干草的水泥地上爬起來,和大家一起去上工。他身上穿著暖和的皮大衣,凍壞的雙腳穿上了朱赫來送給他的氈靴,可是這些東西對他也無濟于事了。

    他每走一步,都像有什么東西猛刺他的胸部,渾身發(fā)冷,上下牙直打架,兩眼昏黑,樹木像走馬燈一樣圍著他打轉(zhuǎn)。

    他好容易才走到車站。異常的喧嘩聲使他吃了一驚。仔細一看,站臺旁邊停著一列同車站一樣長的平板車。上面載的是小火車頭、鐵軌和枕木,隨車來的人正在卸車。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終于失去了平衡。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頭碰到地上,積雪冰著他那灼熱的面頰,怪舒服的。

    幾小時以后,才有人偶然發(fā)現(xiàn)了他,把他抬到板棚里。保爾呼吸困難,已經(jīng)認不得周圍的人了。從裝甲車上請來的醫(yī)生說,他是腸傷寒,并發(fā)大葉性肺炎。體溫四十一度五。關(guān)節(jié)炎和脖子上的癰瘡,就不值一提了,都算小病。肺炎加傷寒就足以把他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潘克拉托夫和剛回來的杜巴瓦盡一切可能搶救保爾。

    他們托保爾的同鄉(xiāng)阿廖沙·科漢斯基護送他回家鄉(xiāng)去。

    只是在柯察金小隊全體隊員的幫助下,更主要是靠霍利亞瓦施加的壓力,潘克拉托夫和杜巴瓦才把阿廖沙和不省人事的保爾塞進了擠得滿滿的車廂。車上的人怕斑疹傷寒傳染,怎么也不肯讓他們上車,并且威脅說,車開動后,就把病人扔下去。

    霍利亞瓦用轉(zhuǎn)輪手指著那些不讓病人上車的人的鼻子,喊道:“這個病人不傳染!就是把你們?nèi)珨f下車,也得讓他走!

    你們這幫自私自利的家伙,記住,我馬上通知沿線各站,要是誰敢動他一根毫毛,就把你們?nèi)紨f下車,扣起來。阿廖沙,這是保爾的毛瑟槍,給你拿著。誰敢動他,你就照準誰開槍。”霍利亞瓦最后又威脅地加上了這么一句。

    火車開走了。在空蕩蕩的站臺上,潘克拉托夫走到杜巴瓦身旁,問:“你說,他能活嗎?”

    沒有得到回答。

    “走吧,德米特里,只好聽其自然了,F(xiàn)在全部工作都得咱們倆負責了。今天連夜把機車卸下來,明天早上就試車。”

    霍利亞瓦給沿線各站做肅反工作的朋友們打了電話,懇切地請求他們不要讓乘客把柯察金弄下來,直到每個同志都回答“一定辦到”之后,他才去睡覺。

    在一個鐵路樞紐站的站臺上,從一列客車的車廂里抬出來一個淡黃色頭發(fā)的青年的尸體。他是誰,怎么死的——誰也不知道。站上的肅反工作人員想起霍利亞瓦的囑托,趕忙跑到車廂跟前阻止,但是看到這個青年確實已經(jīng)死了,就叫人把尸體抬到了停尸房。

    他們立刻打電話到博亞爾卡通知霍利亞瓦,說他讓他們關(guān)照的那個同志已經(jīng)去世了。

    博亞爾卡打了個簡短的電報給省委,報告了保爾的死訊。

    阿廖沙·科漢斯基把重病的柯察金送到了家,接著,他自己也得了傷寒,發(fā)高燒,病倒了。

    麗達在日記上寫著:

    1月9日

    我為什么這樣難過呢?還沒有拿起筆來,就哭了一場。誰能想到麗達會失聲痛哭,還哭得這樣傷心!難道眼淚一定是意志薄弱的表現(xiàn)嗎?今天流淚是因為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悲痛。

    為什么悲痛會突然襲來呢?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怕的嚴寒已經(jīng)被戰(zhàn)勝,鐵路各站堆滿了寶貴的木柴,我又剛從祝捷大會——市蘇維埃為祝賀筑路英雄們而召開的擴大會議——回來,為什么悲痛恰恰在這個時刻降臨呢?我們是取得了勝利,但是,有兩個人為此獻出了生命:克拉維切克和保爾。

    保爾的死揭示了我內(nèi)心的真情:對我來說,他比我原先所想的更珍貴。

    日記就記到這里吧,不知道哪天再提起筆來接著寫。明天寫信到哈爾科夫去,告訴他們我同意到烏克蘭共青團中央委員會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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