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
這是一首生命的贊歌,力量的贊歌。
在文章里,安塞腰鼓,并非只是單純地在作為人類生命力量的一個載體、一種象征;其自身,就是人類生命力量的凝聚物,最充分、最徹底的表現(xiàn)。這樣,作者自然要傾注下全部的熱情與筆力歌之、頌之,一歌二頌難以盡致,則有三歌之、三頌之。
在作者筆下,幾乎分不出哪是形式與內(nèi)容,哪又是客體與主體,兩者真正地獲得了無間的統(tǒng)一。
不取拖沓累贅、沉悶疲軟的長型句式,而多簡潔有力、脆生響亮的短句;也沒有冗長繁復(fù)的段落,一言兩語即自成起迄。
大量地運用排比,排比的形式又力求多樣:既有句內(nèi)的排比,更多句與句之間、段與段之間的排比,又能連段而下,交錯互出。
不獨直接地描寫這腰鼓釋放的磅礴能量,也從人的感覺、人的聯(lián)想和群山、大地等周圍環(huán)境的回響上,多方位地渲染著它的奇特效應(yīng)。
自始至終采用行進的、動態(tài)的描寫,不作靜止的形容,并使那人體的動作與腰鼓的聲響,在共時態(tài)中互激互溶,合二而一,從藝術(shù)上組成一個表現(xiàn)著生命之源和力量之泉的整體。
──這一切形式上的追求,在文章中造成了一種快速躍動的節(jié)奏,熾熱灼人的氛圍,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恰與作者所要歌之頌之的人的生命力量相輔相契。
安塞腰鼓,是屬于黃土高原的。惟有生存于這方土地上的人群,才能創(chuàng)造出此等奇觀,也才能憑借它而釋放其內(nèi)蓄的偉力。作者是陜西人,從其描寫中,可以看到他對黃土高原和安塞腰鼓的無限神往與傾心愛戀。惟其如此,他也才能寫得酣暢淋漓,曲盡其妙。
這一篇,與喬良的《高原,我的中國色》,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說,喬良的作品,是對中華民族性格特征的總體性的把握,那么劉成章的《安塞腰鼓》,則是把它對象化和具體化。讀者能把兩篇作品一并閱讀,相互比照,必將更深切地體察到我們民族性格的本色及其生命力量之表現(xiàn)。
(選自《中國散文鑒賞文庫·當(dāng)代卷》,百花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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