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非常感人的文章,鄧稼先作為著名科學(xué)家,不顧生命安危,主動去尋找有放射性物質(zhì)的鈾,從而遭到放射性鈾239的輻射傷害,回到北京檢查身體,尿樣有很強的放射性,白血球內(nèi)染色體已呈粉末狀,肝臟也受到損壞,幾乎所有的指標都不正!
原子彈起爆前的信號是倒著數(shù)的。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起爆!這個起爆時刻,干這一行的人把它稱作零時。
每一次核試驗的零時之前,中國的普通老百姓是一無所知的,這一天對于他們來說和任何時候一樣,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零時之前,對于參加試驗的工作人員來說,卻是一個充滿期盼的不平凡的日子。他們盼望準時看到自己的勞動化為蘑菇狀煙云升騰到湛藍的天空,巨大的火球不斷翻騰,顏色在不斷變化,像巨神拿著一顆寶石在轉(zhuǎn)動,五顏六色,光彩耀人。而如果是地下核試驗,那就是兩聲悶雷似的巨響,一聲來自前方的深井之下,另一聲是來自背后大山的回聲,驚天動地,滾滾而來。但是對于一個簽署者來說,零時之前又是一段特別難熬的日子。在核彈制成之后,再次檢查完畢各項參數(shù)、各個部件,插好雷管,準備用飛機運去空爆或是進入深井作地下核試驗之前,要有一個負責人簽上自己的名字,以表明這一枚核彈的試爆的準備工作已經(jīng)一切就序,可以點火了。這是對祖國負責的簽字,非同一般。在鄧稼先生前,這副千鈞重擔大多數(shù)由他來挑—簽字署名。
每次核爆零時前對于簽署者的煎熬是異乎尋常的。在原理方面一點漏洞都沒有了嗎?好幾十萬個數(shù)字的計算是否都準確?那么多的零部件是否都合乎指標要求?材料性能怎么樣?……這一連串的問題攪著簽署者的心。鄧稼先在每次核爆簽字之后都曾經(jīng)有一小段時間全身冰涼,這樣重的心理壓力幾乎使他坐立不安。每逢核試驗前,他來到場地,表面上給人們的印象總是一個每臨大事有靜氣的大將風度,這是為了穩(wěn)住大家。但實際上,應(yīng)該說從此他就天天過著心神不寧的日子。他在帳篷里時而復(fù)核著突然想到的某一個尚無完全把握的數(shù)字,時而又愣神坐在那里,連他自己也弄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零時之前對簽署者的壓力,一般人難以想象。對于責任心極強的鄧稼先來說,這種說不出來因而也就無從下手去補救的擔心,更是終日伴隨著他。鄧稼先曾開玩笑似的說過,簽字以后,好比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然而他的腦子還能正常地工作。有一次睡到半夜,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可能導(dǎo)致失敗的因素,于是從自己的鋪位上一躍而起,叫醒了幾個帳篷里的人,連夜商量對策,避免了一場可能發(fā)生的事故。
準備核試驗的前期,有時候他們要在馬蘭呆上幾天。馬蘭是為了進行核試驗才蓋起來的小鎮(zhèn)子,因這里的沙漠地上有一種馬蘭花而得名。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上就載有這種花的名字。馬蘭花呈雪青色,花心上嵌著一支白色的條帶。在這干枯、單調(diào)的戈壁灘上見到馬蘭,使人能暫時得到一種生機盎然的情趣。同時也會使人產(chǎn)生一種聯(lián)想,想到大自然似乎也有一種愛美的天性,有機會就要打扮一下。鄧稼先每次在馬蘭小鎮(zhèn)散步的時候,看到這種樸素的小花,就覺得自己被各種牽掛里緊了的心能稍微放松一下。這種調(diào)劑對參試者的身心是大有好處的。在鄧稼先的家中,他的親人為了紀念他,安放在他大幅彩照旁的,一邊是一棵青松,另一邊就是一棵馬蘭。
就是住在試驗場地帳篷里的時候,鄧稼先也要忙里偷閑。有一回,鄧稼先和李醫(yī)生一塊到戈壁灘上去抓呱呱雞玩。這種灰色的尾巴很長的雞,樣子并不美。但對于整日里提心吊膽和數(shù)字打交道的人來說,能去追著呱呱雞連飛帶跑,就是極大的快樂。他們似乎又回到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充滿著活力和興趣。但他們這種夢境般的歡樂,很快就被后方傳來的一個驚人消息給攪掉了。鄧稼先的心好像從輕松的高處直線下墜,他渾身的肌肉好像完全僵死了。后方急報說計算結(jié)果中有個地方出現(xiàn)了問題,應(yīng)該停止這次核試驗。這不啻是晴天霹靂,猛然轟擊到鄧稼先頭頂。鄧稼先只覺得大事不好。他們很快乘吉普車來到豎井處。李醫(yī)生發(fā)現(xiàn)鄧稼先的腳步忙亂,怕他出差錯,便飛身轉(zhuǎn)到井口梯邊,扶住了鄧稼先。他下井檢查完應(yīng)該檢查的一切,便回到帳篷里沉思起來。輕易地停止核試驗,問題可就大了。但如果試驗出了問題,后果更不堪設(shè)想,F(xiàn)在是一個需要深厚科學(xué)功底的當口。
為了此事,鄧稼先在井上井下來來回回地忙了兩天兩夜。這兩天,由于緊張,他幾乎隔一小會兒就要去一次廁所。他用各種辦法去推算,從多種角度去核查,拼命想尋找出一種證據(jù),證明能夠繼續(xù)試驗。因為要是停止這次試驗,起吊裝好雷管的核彈本身就是極危險的事,何況還要卸去已擰死的螺絲釘,才能改動裝置。但是可靠的證據(jù)一時尋找不到。他又躺在了鋪上,兩眼望著帳篷頂子,似乎想稍稍休息一下。突然,他想到中子不帶電荷這個他在初中時早就知道的常識,一個普通常識,在解決重大科研難題時竟變成了一把金鑰匙。由此打開了他邏輯推理的通道。他用紙筆又一次作了粗估,判明計算即使有錯,誤差的幅度不至于大到影響核試驗的成功。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并拍板:核試驗可以照常進行。結(jié)果是這次試驗完全成功。
研制核武器除了連續(xù)作戰(zhàn)的疲勞和挖空心思地用腦這兩樣傷人身體的東西之外,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東西,那便是239和鈾235的放射性核輻射對人體的傷害,這是一個看不見的東西。鄧稼先一次又一次地主持著新的核試驗。他經(jīng)常出入車間,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他幾乎天天接觸放射物質(zhì),受其輻射的損傷。干這一行的人只把這種事叫作“吃劑量”。說得好輕松,絲毫不帶感情。大概他們是為減輕輻射傷害對人類帶來的精神負擔才有意這樣說的。有一次開密封罐觀看測試的結(jié)果,原有防護的措施擋不住新材料良好放射性能的強度,使鄧稼先他們一下子受到了超出常量幾百倍的輻射。這樣超限度的吃劑量,后果如何,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所有的工作都照樣進行下去。鄧稼先自己對此并不太在意。
但是,令人在意的事終于到來,事情發(fā)生在70年代末期。由于軍工事業(yè)深受“文革”十年動亂的破壞,在20世紀70年代末的一次核試驗時,一次偶然的事故出現(xiàn)了。飛機空投時降落傘沒有打開,核彈從高空直接摔到了地上。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的倒計數(shù)之后,天空沒有出現(xiàn)蘑菇云。核彈哪里去了?知道出事故的人為此都非常揪心,因為這種事情有可能引起嚴重后果。指揮部立即派出一百多名防化兵到出事地點去尋找出事現(xiàn)場。他們來回奔跑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核彈的痕跡。但這是一件不能不了了之的事情。人們都記得日本廣島、長崎在遭受原子彈襲擊后留下的慘景。
鄧稼先決定親自去找。許多同志都反對他去,基地司令員陳彬同志阻擋他,出語是非常感人的。他說:“老鄧,你不能去,你的命比我的值錢!编嚰谙嚷牶笮闹屑硬灰选K藭r為一群生死與共的同志的真摯情感所打動,但他已不可能聽這位司令員的勸告了。放射性,在大自然中的半衰期是兩萬四千年。如果侵入人體,就極易被骨髓所吸收。它在人體內(nèi)的半衰期是二百年,亦即進入體內(nèi)后二百年還剩一半。這就是說,它將終生傷害著“吃劑量”的人的身體,永無解除之日。僅僅一克重的就可以毒死一百萬只鴿子,由此不難想象它對人體的傷害。這一切,鄧稼先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但他就像不知道這些情況一樣。他沒有聽從好心同志的多方勸阻,決定立即上車。他心里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這事我不去誰去?”他一向是這樣做的。
他平時對于別人的安全非常關(guān)心,而偏偏把自己的健康和生死置之度外。這種擰脾氣,似乎是從事核武器研究之后添的“毛病”。他和二機部副部長趙敬璞同行,乘坐一輛吉普車,向戈壁深處駛?cè)。在汽車上,他們沒有什么話,這并不是沒話可說,而是鄧稼先的腦子里在不停地思索。究竟是什么事故?有幾種可能性?最壞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什么都想到了,但就是沒有顧得想想對于人體的傷害。他這時還不知道,因為降落傘沒有打開,導(dǎo)致核彈從飛機上直摔下來的著地點,偏離預(yù)定的爆心處很遠。他一定得找到核彈,探明原因。車子在大戈壁上到處迅跑。他終于找到了。這是他們九院的寶貝,九院的心血凝成物。到了發(fā)生事故地區(qū)的邊緣,他要汽車停下來。一下車,鄧稼先立即感到了此地對于身體的危險性,這是核科學(xué)家的直感。他堅決阻攔趙副部長和司機與他同行。最后他急了,忘掉了對領(lǐng)導(dǎo)同志應(yīng)有的尊重,他大聲對趙副部長喊:“你們站!你們進去也沒有用,沒有必要!”—“沒有必要”這是一句只說出一半的話。如果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應(yīng)該是“沒有必要去白白地做出犧牲”。而鄧稼先認為自己是有必要的,有必要干什么呢?
這位五十多歲的核科學(xué)家、中國核武器理論設(shè)計總負責人勇敢地向著危險地區(qū)沖上去了。鄧稼先已將剛才想到的對人體的傷害忘得一干二凈。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勇敢,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英雄行為,大概所有真正的英雄都是這樣的。他完全和平時一樣,只不過有一份急切的焦慮心情。他彎著腰一步一步地走在戈壁灘上,銳利的目光四處掃視,邊走邊找。終于,碎彈被他找到了。高度的責任感使他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傻子,他竟用雙手捧起了碎彈片—這個含有劇毒的危險的放射物。他立即放心了,他們最擔心的后果沒有出現(xiàn)。他的精神驟然松弛,然后拖著疲憊不堪的步子向遠方的吉普車走去,他見到趙副部長的第一句話就是“平安無事”。就在這時,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一定是有事了。他主動邀請趙副部長與他合影留念。至今,在鄧稼先家中的相冊里仍有一張只見兩個頭戴白帽子、身穿白色防護服、白口罩遮到眼睛下邊、辨不清面貌的人站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的紀念照。左邊的高個子就是鄧稼先,右邊是趙敬璞副部長。鄧稼先在研制核武器這一類緊張的工作中,從來沒有主動邀請別人合影。他工作起來節(jié)奏很快,匆匆忙忙。這次他要特別留下一張紀念照,一定是內(nèi)心里有另外什么想法。不言而喻,他似乎覺察到自己此后的壽命的期限了吧。盡管期限是模糊的,但危險是清楚的。他遭受到極為嚴重的放射性239的輻射傷害,這將是自己身體健康的巨大轉(zhuǎn)折。此次對身體的傷害是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水平無法補救的。
他可以避免這一次致命的傷害嗎?他應(yīng)該躲過這一次致命的傷害嗎?和他共過事的熟人,了解他的朋友在他已經(jīng)逝世的許多年后,仍然對這個問題持有各自不同的看法?墒,他一定會去的,這是他世界觀發(fā)展的邏輯結(jié)果。在他沖進去的時候,受到責任感化作的強烈情感所驅(qū)使,他想不到別的事情,他顧不得。他腦子里只想趕快知道事故的結(jié)果,個人安危他來不及考慮。這,就是鄧稼先。
幾天之后,鄧稼先回到北京住進醫(yī)院作檢查,檢查結(jié)果表明,他的尿里有很強的放射性,白血球內(nèi)染色體已經(jīng)呈粉末狀,數(shù)量雖在正常范圍,但白血球的功能不好,肝臟也受損。一位醫(yī)生說了實話:他幾乎所有的化驗指標都是不正常的。但他只對妻子說了尿不正常,許鹿希火了,跺著腳埋怨他。按道理鄧稼先應(yīng)該到療養(yǎng)院去。受的放射性劑量這樣大,療養(yǎng)雖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但對身體無疑有很大好處。可是他沒有去,他離不開工作,直到他離開人世之前,他沒有療養(yǎng)過一天。有一天晚上,許鹿希耐心地坐在身旁勸說他。鄧稼先斜倚在床上,他寬大的上身靠在厚厚的被褥垛上邊,兩手交叉枕在腦后。
他的眼睛,時而看著妻子,在聽勸說,時而愣神望著墻板,在想別的。
是什么想法把他的眼神拉過來,又是什么想法把他的眼神推過去的呢?
許鹿希能猜得到,因為她畢竟太了解他了。鄧稼先的心在事業(yè)上,他為自己健康憂慮的落腳點也在事業(yè)上,身體是搞好事業(yè)的本錢。自從他投身祖國的原子彈、氫彈等核武器研制工作以來,我國的核武器便以很快的步伐前進。從絕對速度講,我們的進度甚至超過了核大國。
這一點令全世界驚奇:從制成原子彈到制成氫彈并試驗成功,美國的間隔是七年零四個月(1945年7月—1952年11月);蘇聯(lián)四年(1949年8月—1953年8月;英國四年零七個月(1952年10月—1957年5月);法國八年零六個月(1960年2月—1968年8月);而我們中國只用了兩年零八個月(1964年10月—1967年6月)。并且研制氫彈最后一年的工作,是在十年動亂的艱難環(huán)境中完成的。
鄧稼先最終沒有聽從妻子的勸說。在他生命的最后幾年,他醉心于新一代核武器的研究。自從那次吃了特大“劑量”,他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1980年以后,他衰老得很快,頭發(fā)白了,工作疲勞也不易消除。打從小時候起,他是非常喜歡出去玩的。但這時卻已是力不從心。有一次大家爬山,半路上他突然感到舉步艱難,身上沁著虛汗。
最后,這次郊游就半途而廢了。也有時開著會突然心跳很快,他把手伸給高潮副院長,讓老高幫他搭搭脈,這時他的心跳每分鐘已經(jīng)超過120次。有時他甚至非常怕冷。他覺出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蛘咄讼聛,爭取過幾年安生日子,延長一點壽命,并補償一些對妻子和孩子所欠下的愛撫?自己也該喘息一下了。他的確感到肩上的工作擔子使他過分吃力,科研攻關(guān)時要絞盡腦汁和耗盡精力;協(xié)調(diào)各部門各方面相互矛盾的要求,常常讓人顧此失彼;因被別人誤解和其他的傷害,令人有時感到心情沉重。他偶然間想起盧梭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
“一塊瓦片從房頂上落下,是有可能傷著我們的,但不及壞人蓄意擲過來的石頭傷及人的心!笨傊,過去這些他不甚介意的東西對他心靈的刺激比以前是稍微加重了一點。他在各方面都顯出了疲勞的痕跡,身體的和心靈的。
一次,他利用散會后的一點空兒,和妻子到頤和園去。北京頤和園是他倆玩過多次的地方。園里的山山水水,從佛香閣到十七孔橋,還有湖的西岸邊未經(jīng)修整的野路,他們都是很熟悉的。每次游公園、逛商場、看廟會,他總是興致勃勃,這一次也是他出的主意。那天他們原打算看菊花展覽,待到他們趕去時,展覽已經(jīng)關(guān)門,這是晚霞斜掛西山的時候了。園內(nèi)的喧囂聲隨著游人慢慢離去而漸漸消失。他和許鹿希漫步走在后山的小路上。此時夕陽西照,路旁低處的土地上有星星點點的小花。兩人的步子不約而同地慢下來。還沒有走到最高處,鄧稼先便覺得有些累了。他們在鋪滿秋葉的路面旁邊選了一塊比較干凈的大石頭,稼先馬上坐下來,許鹿希剝了一個桔子遞給他。斜陽的余輝下,萬壽山此時格外安靜。鄧稼先吃著桔子,似乎是漫不經(jīng)意地瀏覽著湖光山色。忽然,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多恬淡、多悠閑,要能老是過這樣的生活該多好。 彼麑Π察o優(yōu)美的大自然、對夫妻間悠閑自在的生活,流露出內(nèi)心深處的一絲眷戀之情。
1984年底,鄧稼先指揮了我國第六個五年計劃期間的最后一次核試驗,這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組織指揮的一次核試驗。當時的烏魯木齊已是銀裝素里。鄧稼先在嚴寒中又一次來到羅布泊這度過一生中那短暫難熬但又異常興奮的時日的地方。在1986年前國家進行的32次核試驗中,他親自在現(xiàn)場主持過15次。這一次又一次的試驗都獲得了圓滿的成功。有人稱鄧稼先是福將。福將,習(xí)慣上的理解無非是老天爺保佑。15次那樣復(fù)雜的核武器試驗全都靠天行嗎?當然不行。這只能是鄧稼先本人的水平和他一絲不茍、認真負責的結(jié)果。老天爺可幫不了這么多忙。由于常常在羅布泊基地工作,他對這一塊樓蘭古國舊址,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這里特有的荒漠曠景是和他事業(yè)上取得的輝煌成就連在一起的。這年年底,他已經(jīng)滿60周歲了。鄧稼先壯年不壯,因為就在幾年前,他所受到的嚴重輻射損傷,一天天耗掉了他體內(nèi)的生機。這是頭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帶著自己魁梧而又極為虛弱的身體來到基地,但國家對這一次的試驗有重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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