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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回 總角》

    匂親王船上開路唱道之聲漸至消逝,宇治山莊的人一聞知,便知他不會再來,眾人皆悵然失望。眾侍女原本忙碌準(zhǔn)備,迎接貴客,此時也皆失望泄氣。大女公子甚為憂傷,她想道:“此人的心容易變更,似鴨跖草之色,真如他人所言‘男人無真言’。這里的幾個下仆,一起談?wù)摴糯适,說起男人對于自己所不愛之人,也言語動聽。但我一直認(rèn)為,那些修養(yǎng)不高、品格低下之輩,才會如此言而無信;身分高貴的男人則大相徑庭了,他們以名譽(yù)為重,言行定極為謹(jǐn)慎,不致膽大妄為。如今看來這也是不對的。父親在世時,曾聞此人風(fēng)流浮薄性情,所以才未答應(yīng)與他結(jié)緣。薰中納言屢次夸說此人風(fēng)流多情,不想還是讓他作了妹婿,平添得這許多憂愁,真是太沒意思了!他對我妹妹薄情義,輕視于人,薰中納言定知此事,不知他怎樣看待呢?此處雖無其他外人,但侍女們對此事都嗤之以鼻,的確太可恥了!”她思來想去心亂如麻,煩惱之極。二女公子呢,則因匂親王先前一時信誓旦旦,所以對他深信不疑。她想道:“他決不會完全變心的。身當(dāng)其位,行不由己,也是情理之中。”

    雖然以此自慰,然久不相逢,必然也生出些怨恨。他難得至此,卻過門不入,實(shí)在令人寒心。二女公子倍覺傷心痛苦。大女公子目睹妹妹神色如此痛苦難堪,想道:“倘妹妹與其他人一樣,別墅豪華,地位高貴,匂親王可能就不會如此了。”由此愈覺得妹妹可憐。她想:“若我長生于世,恐怕遭逢也會與妹妹差不多吧。薰中納言大獻(xiàn)殷勤。不過是為了動我心。我雖一再借口推托,然而也有限度,哪能永遠(yuǎn)如此呢?再說這里的侍女皆不曉利害,只顧竭盡全力勸我與他合好。雖然我甚感厭惡,也恐有朝一日難以幸免,或許父親預(yù)知有此種事情,所以他再三告誡我獨(dú)善終身?峙旅凶⒍ㄎ覀兠,孤苦無依吧。倘再遇不淑,被人恥笑,讓逝去的父母也不心安!但愿我能逃避此種折磨,早登仙途,免得余生罪孽深重。”她朝勝悲苦,每日茶飯不思,只是一味憂慮自己死后山莊中的情狀,不免悲夕嘆。她看見二女公子,心中頗為傷心,想道:

    “若我也棄了這妹妹而去,叫她孤苦無依,將何以打發(fā)時日呢?曾朝夕目睹她那花容月貌,亦為她高興,曾費(fèi)盡心機(jī)撫育,希望她高雅賢慧,前程無量。如今身許高貴的皇子,但其人薄情寡義,讓她貽笑于人。叫她今后有何面目安身處世,與人同享幸福呢!”她思緒不斷,越覺自己姐妹二人不屑一提,空活人世,念之不勝悲切。

    回京之后,匂親王原擬再次微行暗赴宇治。卻不料夕霧左大臣的兒子衛(wèi)門督到宮中揭發(fā):“匂皇子偷赴山鄉(xiāng),與宇治八親王家女兒私通。

    世人都在竊竊私議他的浮薄呢。”明石皇后聽得,心尤惴惴;噬蠈Υ松醺胁豢,他說道:“讓他無拘無束地住于私邸之中,實(shí)在不是好事。”

    從此嚴(yán)加看管,要他常住于宮中。

    夕霧左大臣欲將六女公子許配與匂親王,匂親王不從。經(jīng)雙方家人議定,迫他娶六女公子。薰中納言聞之,心急如焚,竟不知所措。他獨(dú)自尋思道:“此種結(jié)果,皆因我一人釀成。當(dāng)初我念念不忘八親王臨終苦情,見二女公子美貌薄命,不忍見她們玉埋沙土,斷送幸福前程,才身堪照料是任。我當(dāng)時鐘心的是大小姐,而她姐有違我愿,將二小姐讓與我。其時匂親王有意于二人,懇切要求促成此事,我便將二小姐介紹給了匂親王。現(xiàn)在回想起來,若我當(dāng)時兼得兩位小姐,也無人怪罪于我的,真是悔之晚矣!”匂親王則時刻想念著二女公子,戀戀關(guān)懷宇治山莊,心中更是痛苦。明石皇后常對他說道:“你若有中意之人,便叫她前來,與他人一般共享榮華尊貴;噬蠈δ汴P(guān)懷備至,而你卻行為輕佻,遭世人詬責(zé),我亦為你惋惜。”

    一日,霪雨霏霏,閑寂無聊,匂皇子來到大公主房中。此時大公主身邊侍女稀少,她正在神情專注地靜觀圖畫。匂皇子便與她隔帷而語。

    他認(rèn)為這位姐姐貌美出眾,無人可比。她品性高雅,博學(xué)多才,容顏嬌美,性情溫和,數(shù)年不曾見得第二人。冷泉院的公主,教養(yǎng)甚好,名聲極佳,頗討人喜歡。雖然心中傾慕,卻從未言及。然而他今日看到大公主,便想:“山莊里那個人,與我姐姐相比,其高雅優(yōu)美決不遜色。”

    一想起二女公子,傾慕不已。為慰藉他苦悶憂郁之心,他隨意拿起身邊散放的畫幅來欣賞。盡皆種種美好女子,及所戀男子之屋。畫家傾心描摹的人生百態(tài),總使他時時想起宇治山莊。他一時興致大增,便向大公主索得數(shù)幅,欲相贈與宇治的二女公子。其中有描繪五中將教其妹彈琴的畫,《伊勢物語》詩歌:

    嫩草美如玉,應(yīng)有人來摘。

    我雖無此分,私心甚可惜。(《伊勢物語》詩歌:“既有同胞誼,何段顧慮多?君言羨嫩劃,可笑此詩歌”以此答其兄在五中將。

    題上“應(yīng)有人來摘”之詩,匂皇子看了,心中似有聽感。他稍近帷屏,向里面大公主低聲說道:“親兄親妹,占來不避。你為何對我這般疏遠(yuǎn)。”

    大公主不知此話因何畫而起。匂親王便將那畫塞進(jìn)帷屏的隱縫。公主埋頭看畫,頭發(fā)飄灑于地,散落于屏外。匂皇子從帷屏后窺其容貌,覺得姐姐美麗無比。遂想:“倘非近親……”難于隱忍,便賦詩:

    “隔簾偷窺如玉草,

    迎風(fēng)弄姿亂春心。”

    眾侍女怕匂皇子難為情,都避于一旁。大公主想道:“不詠別的詩,偏言此奇言怪語呢?”便不再答理他。匂皇子知道姐姐說得也是,在五中將那個吟“何須顧慮多”的妹妹也太輕佻了,令人可惡。這大公主與匂皇子二人,乃紫夫人視如心肝潛心撫育的。眾多的皇室子女中,他們也最為親近,明石皇后對大公主關(guān)懷備至,概不使用稍或缺憾的侍女。所以大公主身邊侍女,不少身份高貴。匂皇子喜拈花惹草,見容姿錯的侍女,便與其打情罵俏。但他時刻想念宇治的二女公子,多日不通音信。

    卻說那宇治兩女公子日日盼待匂親王到來。她們覺得此別甚久,猜想匂皇子終將她們忘卻,心中不由悲傷。正此時,薰中納言聞知大女公子患病,前來探望。大女公子的病并不嚴(yán)重,便借此謝絕他。薰中納言說道:“驚悉玉體有恙,故遠(yuǎn)道前來探看,還讓我接近病床。”他掛念心切,求之甚懇。眾侍女只得帶他至大女公子便寢之室的簾邊。大女公子心中厭煩,苦不堪言,但也并不生氣,坐起身來與他答話。薰中納言與她解釋那日匂親王過門不入之故,說明非他本意。最后勸她道:“務(wù)請寬心靜待,切勿悲傷怨恨。”大女公子言道:“其實(shí)妹妹對他并非怨恨在心。惟己故父親生前屢次告誡,如今不免有些傷感罷了。”說完似有淚下。薰中納言心生同情,自己也很過意不去,便說道:“世間豈有易事,不可草率呀!君等閱歷甚淺,或固執(zhí)己見,在所難免,以致空自怨恨。務(wù)必沉著鎮(zhèn)靜!我確信此事周全無憂。”想想自己對他人之事如此關(guān)懷,也覺得納悶。

    每至夜間,大女公子病情便會加重些。今夜生客至此,二女公子替她擔(dān)心。眾侍女便對中納言說道:“請中納言照例去那邊坐坐。”薰中納言回道:“今日我是擔(dān)心大小姐的病,才冒著風(fēng)險專程來訪。你們趕我出去,還有什么情理可言。除我之外,誰能如此?”他便出去與老侍女弁君商談,吩咐立即舉辦祈禱。大女公子感到不快,想到自己情愿早逝,也無祈禱之必要。但若辜負(fù)美意斷然拒絕,又有何感情可言?她到底想長壽,想起來亦甚可憐。第二日,薰中納言再次前來問道:“小姐今天病情如何?可否像往日一樣與我會談?”眾侍女轉(zhuǎn)告大女公子。大女公子回話道:“染病幾日,今日異常痛苦。薰中納言如此要求,就請他進(jìn)來吧。”薰中納言不知大女公子病情如何,心中頗為擔(dān)憂。見她今日態(tài)度異常懇切,反而于心不安。便靠近病床,對她傾心相談良久。大女公子說道:“病魔纏身,痛苦不能作答,待他日再敘。”其聲哀細(xì)衰弱,薰中納言傷心絕望,無限悲嘆,雖然擔(dān)心不已,但他終不能如此停留,只得打道回京。臨行時說道:“此地安可久留?還不如借療養(yǎng)之故,適居他處為好吧!”又叮囑阿匂盡心祈禱,再辭別回京。

    正巧,薰中納言隨從中有一人,不知何時與山莊里一侍女結(jié)緣。男的對女的談道:“匂親王不能微行出游,是被皇上軟禁閉居宮中了。又聘得左大臣家六女公子為妻室。因女家早有此意,故一拍即合,準(zhǔn)備年內(nèi)舉行婚禮。匂親王對此親事索然無味,雖是閉居宮中,還是浮薄如初。

    皇上與皇后一再訓(xùn)誡,他拒不聽從。我們主人中納言呢,畢竟與眾不同,他性格乖僻,遭人討厭。只有到這里來,他才得到你們的敬重。外人都說這種深情真是難得呢!”這侍女聽后,又轉(zhuǎn)告她的同伴:“他如此言之。”大女公子聞知,更是心灰意冷。她想道:“他初愛妹妹,只是在未有高貴妻室時逢場作戲罷了。只因顧慮薰中納言對他的薄情寡義大加斥責(zé),才佯裝多情。妹妹與此人緣份已盡了。”如此一想,她神思恍惚,只覺得自己無處置身,也顧不得責(zé)怪他人的薄情了,便倒身躺下。她身心本已衰弱。此刻更想早日而去。身邊雖無可以客氣的外人,但自覺無顏以對,痛苦不堪。便對侍女之言充耳不聞,獨(dú)自安寢。二女公子也陪伴在旁,由于“愁悶時”而瞌睡難禁。她的姿態(tài)極為優(yōu)美:以肘代枕,昏昏而睡。云鬢重枕,甚為迷人。大女公子向她凝視片刻,歷歷回想起父親的遺訓(xùn),不覺悲從中來。她反復(fù)思量:“父親生前無罪,定不至于墮入地獄。他撇下我們這兩個苦命的女兒,連夢也不曾托,請迎接我到父親所在的地方去吧!”

    天近黃昏時,陰沉沉,雨凄凄,北風(fēng)呼號,落葉飄零。大女公子躺于床上,浮想翩翩,神情優(yōu)雅無比。她身著白衫,秀發(fā)光艷,雖久不梳理,但紋絲不亂。久病以來,臉色微微蒼白,卻更顯清麗動人,須得那情趣之人來欣賞這楚楚哀愁之態(tài)。狂亂的風(fēng)聲驚醒了晝寢的二女公子,她坐起身來。但見棣棠色與淡紫色的衣衫絢麗異常。她面呈暈紅,嬌艷無憂,對姐姐說道:“我適才夢中見得父親,他愁容滿面,正在此四周環(huán)顧。”大女公子聞之又是悲傷,說道:“父親逝去,常欲夢中相見,卻從未夢得。”于是兩人面對而哭。大女公子想:“近來我對父親日夜思念,或許他的靈魂就在此處,也不得而知。我極欲伴了他去,但罪孽深重,不知行否。”竟在計慮后事了。她渴求中國古代的返魂香,希望與父親靈魂相見。

    天色既暮,匂親王派人送得信來。悲傷難耐之時,也可得些許慰藉。

    但二女公子并未立刻拆信。大女公子言道:“待心情平靜之后,坦率回他吧!此人雖輕佻,但亦有可賴之處。只要他還戀舊情,偶有書信敷衍,別的人就不敢圖謀不軌了!若沒有了他,我又仙去,怕有比他更可笑的人來此糾纏呢。”二女公子說道:“姐姐欲棄我而去,太無情了吧!”

    她不禁掩面而泣。大女公子說道:“父親去后,我便再無存世之念。只因命中注定,才茍活至今。我隱忍于世,無非為你之故。”命人拿燈拆看匂親王的信。信中陳述極詳,內(nèi)有詩道:

    “朝朝仰望長空同,

    何緣陰雨添愁濃?”

    襲用古歌“何曾如此濕青衫”之意,無甚新意。(原句:十月年年多苦雨,何曾如此濕青衫?)匂親王勉強(qiáng)湊成此詩的。

    大女公子更是恨他了。然而匂親王美貌超群。風(fēng)流瀟灑,二女公子對他夢系魂?duì)。一別多時,竟頗為懷念。她有些動心了:他曾如此信誓旦旦,該不會就此斷絕吧。匂親王的使者催索回信時,經(jīng)眾侍女勸請,二女公子答詩一首與他:

    “霰雪飄零寂山秋,

    長空悵望添愁云。”

    正值十月,故詩中作如此說。已有一個多月不到宇治了,匂親王心中焦急如燎。他夜夜尋思去宇治的辦法,無奈故障重重,真是談何容易。〗衲甑奈骞(jié)舞會來得早,宮中諸事喧嘩擾攘,忙得不可開交。匂親王并非誠心不去,但還是未能前去造訪。推想那山莊中人定是望眼欲穿。他雖然有時在宮中也與眾侍女調(diào)笑,但對二女公子總是牽掛于懷。左大臣家那門親事呢,明石皇后勸他道:“你到底該有個有名份的妻室。你倘另有所愛,也可迎娶入宮,理當(dāng)優(yōu)遇。”匂親王拒絕道:“此事不可草率,容我仔細(xì)考慮之后再說。”他是真心不愿讓二女公子遭此不公厄運(yùn)。

    宇治山莊中卻無人曉知他這片忠心,徒令悲傷與日俱增。薰中納言也覺得匂親王浮薄變心若此,未曾遇料,真心地為二女公子惋惜,從此再也不想訪晤匂親王了。但他對山莊中的女公子仍關(guān)懷如初,所以一再前去。

    十一月里,薰中納言聽說大女公子病情好轉(zhuǎn)。因事務(wù)纏身,五六日未前去慰過問。如今忽然想起,不知近況如何,心中頗為掛念。便拋開公務(wù),前往山莊。他一再囑托舉行祈禱儀式,直至病愈,F(xiàn)在病勢稍愈,已請阿阇返山,此時山莊更是人聲寥寥。老侍女弁君出來,向薰中納言稟告大女病狀。她說道:“不知大小姐是什么重大病癥,但見她終日郁郁悲痛,不思茶飯。本來異常柔弱,最近又因匂親王一事。愈是愁腸百結(jié),連果物也不吃了。長此下去,也難以挽轉(zhuǎn)了。我等苦賤若此,反而長生于世,看得這種逆事,束手無策,恨不得早她而去。”言猶未盡,已泣不成聲。此情讓人無話可說。薰中納言說道:“何不早與我說起?

    近日冷泉院及宮中,百事纏身,已多日不曾探望,心中甚為牽掛。”他便依舊被帶到以前那個房間里,坐于大女公子枕邊?墒撬坪跻巡荒艹雎暎o臥無語。薰中納言異常生氣,說道:“小姐病勢沉重若此,卻無人與我通報,真是大意!我雖百般掛念,也是徒勞。”便又將阿阇及許多有名的僧人請回,第二日在山莊開始了祈禱誦經(jīng)儀式。又召集不少侍臣前來照料。一時又是喧嘩擾攘,熱鬧非凡。這場景使侍女全然除去了舊日憂愁,都覺得又有希望了。

    天色既晚,眾侍女對薰中納言道:“請那邊稍坐。”便延請他吃些泡飯等物。但薰中納言道:“須讓我在身邊侍候才好。”此時南廂已備好僧眾座位。東面靠近大女公子病床處,設(shè)一屏風(fēng),讓薰中納言入座。

    二女公子覺得與薰中納言相隔太近,面帶愧色。但眾侍女認(rèn)為此人與大小姐有不解之緣,對他十分親近。祈禱儀式自初夜開始,由十二個嗓音悅耳的僧人誦念《法華經(jīng)》。所以聲如宏鐘,氣勢莊嚴(yán)。南廂內(nèi)燈火通明,病室則一片黑暗。薰中納言撩起帷屏垂布,膝行入內(nèi)。但見兩三個老侍女在旁侍候。二女公子見薰中納言進(jìn)來,即刻回避了,故室內(nèi)人跡寥寥。大女公子躺在那里面容憔悴。薰中納言對她道:“為何你一語不發(fā)?”便握著她的手要她說話。大女公子嬌喘微微,哽咽道:“我口不堪言。與你相別多日,心中非常念叨你。擔(dān)心我如此仙去,不勝悲苦。”

    薰中納言道:“沒來看你,讓你如此渴盼!”說罷號啕不已。大女公子略覺頭上發(fā)熱。薰中納言道:“你造了什么孽,遭此報應(yīng)?恐怕是有負(fù)于人,因而身患此病罷。”他湊近大女公子耳邊,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大女公子羞愧,煩躁不安,以袖飾臉。她的身體日見衰弱,僅一息尚存。

    薰中納言想道:“倘她就此死去,叫我怎能心安!”似覺膽肝俱斷。乃隔簾對二女公子道:“二小姐每日如此看護(hù),實(shí)在辛苦。今夜你就放心休息,讓我略效犬馬之勞吧!”二女公子起初放心不下,但念及個中緣由。便稍稍遠(yuǎn)退。薰中納言緊挨大女公子坐下,殷勤照料。大女公子羞澀不安。她想:“我同他竟有這等宿緣!”她回想此人溫柔敦厚,十分穩(wěn)重,遠(yuǎn)非匂親王可比。她頗擔(dān)心自己在薰中納言記憶中是一性格怪異、冷若冰霜之人,因此就有些親近他。薰中納言徹夜坐于其側(cè),指使眾侍女,勸病人服湯藥。但大女公子一概拒絕了。熏中納言想道:“病已至此,安可久于人世?”他心中顧慮重重。

    念經(jīng)誦經(jīng)之聲徹夜不絕,頗為莊嚴(yán)響亮。阿阇也通宵誦經(jīng),不時打個小盹。此時也醒來,開始吟誦陀羅尼經(jīng)。他雖年邁音枯,但因功德深厚,其誦經(jīng)聲仍壯如宏鐘。他向薰中納言探詢:“小姐病情怎樣?”隨即提及八親王舊事,不覺潸然淚下。他道:“八親王之靈不知何在?據(jù)貧僧推測,定然早入極樂。但前幾日幸逢夢中見其仍世俗衣著,對我言他早已絕斷紅塵,惟因心系兩女,不免心煩意亂。所以尚不能往生極樂,十分遺憾。他想我助他一臂之力,往生極樂。他這話頗為明白。貧僧一時不知怎辦。惟竭我所能,邀五六位在我寺中修行的僧人為之勤法禮佛。后又叫他們辦‘常不輕’禮拜。”薰中納言聽其如此,感激涕零。大女公子聞知自己妨礙了父親往生極樂,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因此不勝悲哀幾至昏厥。她病中想道:“但愿于父親尚往生之前,我就隨他而去,共生冥界。”阿阇言簡意賅,說罷就又去修行了。舉行“常不輕”禮拜的五六個僧人在附近各莊來往巡視,不覺已至京都。此時曉風(fēng)凜冽,他們便回到阿阇做功德之處,至山莊正門即作揖叩頭,吟誦偈語,其聲之莊嚴(yán),非同一般。唱至此回向經(jīng)文的末句,眾人感動不已。薰中納言本是信奉道佛之人,更為此景所感。二女公子時時牽掛姐姐,便來到后面的帷屏旁邊探看。薰中納言聞此聲息,即刻嚴(yán)肅端坐,對她道:

    “二小姐覺得這‘常不輕’聲音怎樣?雖非正大法事。但也頗為嚴(yán)正。”

    便賦詩道:

    “殘冬晨霜覆沙州,

    悲鳥哀鳴動我愁。”

    他用口語誦此詩句。二女公子看見這人與她的負(fù)心漢酷似,可以視為同一人,然而還是沒有直接附和,便語弁君傳言:

    “悲鳥哀鳴翔霜晨,

    可曉萬愁纏騷人。”

    這老侍女哪里配當(dāng)二女公子的代言人,但答詩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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