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爭榮
《天上的街市》是一首新詩,作者郭沫若是我國現(xiàn)代杰出的詩人,劇作家,歷史學(xué)家和古文字學(xué)家。他是繼魯迅之后,中國文化陣線上的又一面旗幟。代表作有詩集《女神》、《星空》。詩歌《天上的街市》選自詩集《星空》,創(chuàng)作于1921年。
1921年的中國可以說是政局動蕩,滿目瘡痍,災(zāi)難深重,當時,“五四”運動的高潮已過,詩人目睹祖國的現(xiàn)實,理想受挫,思想處于極度矛盾之中。他對丑惡的現(xiàn)實不滿和憤恨,要求對社會作徹底的改革,又希望在超現(xiàn)實的空想境界中尋找美好幸福的境界,這種情結(jié)凝結(jié)在他的詩之中。
《天上的街市》是一首想象豐富、幻想奇特的新詩,但是初讀這首詩的時候,我們或許不會馬上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詩的形象的主體是牛郎織女的故事,這個故事在中國可謂家喻戶曉,僅憑這個故事,怎么談得上想象豐富、幻想奇特呢?所以我們初讀的時候,覺這首詩不過如此,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仔細再讀,感覺就不一樣了,作者沒有拘泥于舊故事,而是對舊故事翻新,豈止是翻新,簡直是反其意而用之。詩品味到這,就有些味道了。
民間故事中的牛郎織女是一對不能實現(xiàn)理想,受到封建勢力壓抑的悲劇人物。他們不僅在人間得不到安寧的生活,就是到了天上也仍然受到專制,沒有自由。但是詩中的牛郎織女是過著自由幸福美好的生活。詩中的形象與民間故事中的形象有兩大不同:其一,天河在民間故事中是王母娘娘用來阻隔牛郎和織女,使他們無法渡過的一條又深又寬的大河;在詩中,天河卻是淺淺的,而且不甚寬廣,很容易渡過。其二,在民間故事中,王母娘娘只允許牛郎和織女每年農(nóng)歷七月七日在鵲橋上相會一次;詩中卻沒有這種限制,他們不但可以自由來往,而且可以在天街閑游。總之,我們可以看到,在民間故事中,牛郎和織女的生活是不自由的,痛苦的,悲傷的;在詩中,他們的生活則是自由的,幸福的,歡快的。于是作品的主題出現(xiàn)了:作者正是通過這奇特的幻想,表達了對黑暗現(xiàn)實的不滿,表達了對光明、自由和幸福生活的追求。
再來體會詩歌中豐富的想象。第一節(jié)從街燈寫到明星,又以明星寫到街燈,街燈、明星交替出現(xiàn),相互為喻,著力渲染,描繪出一幅迷人的夜景。作者用“好像”這一喻詞,使用想象展開并吸引讀者從地上自然轉(zhuǎn)移到天上。第二節(jié)則寫想象中的天上街市。前兩句是從第一節(jié)的聯(lián)想中引出來的進一步想象。明星既然好像天上點著的街燈,那么“縹緲的空中,定然有美麗的街市”,用“定然”,肯定了天上有街市。接著詩人進一步馳騁想象,抓住街市的特點,對幻想中的街市做出具體的描繪:“街市上陳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沒有的珍奇!庇钟谩岸ㄈ弧,肯定了天上街市的美好。第三、四兩節(jié),寫牛郎織女的幸福生活,詩人的想象由物及人,使全詩的意境更為優(yōu)美,使所要表達的社會理想得到升華?傊,因為詩人想象生動豐富,所以他筆下的形象生動鮮明,真切感人。
我們再從整體上把握這首詩,就不難理解:作者正是通過豐富的想象,創(chuàng)造了鮮明的形象;用奇妙的幻想,構(gòu)成了耐人尋物的意境,從而抒發(fā)了作者對理想的執(zhí)著追求,對幸福、自由美好生活的熱烈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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