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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千字·五十年——廖玉蕙訪問王鼎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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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北世界新聞大學教授廖玉蕙最近有紐約之行,趁便訪問了資深作家王鼎鈞,提出問題擊中要害。她回去寫成訪問記發(fā)表,甚受臺灣文壇重視。茲由王鼎鈞先生征得廖玉蕙教授同意,把其中自述在文學創(chuàng)作途中摸索成長的部份摘出,由本刊發(fā)表,以供海外同文欣賞參考。王鼎鈞寫作五十五年,訪問稿只用了四千字,脈絡分明,要點俱在,有心人讀了、可從少少中知道多多。

    一、談《左心房漩渦》與《千手捕蝶》風格改變

    1945年,我的文章第一次印在報紙上,如果從那時算起,我已寫了五十五年。時間這么長,環(huán)境世局在變,文學思潮在變,我的生活經(jīng)驗和對人生經(jīng)驗的解釋也在變,我的文章怎能不變?內(nèi)容既然變了,形式的變化也自然一同呈現(xiàn)。

    試舉《左心房漩渦》為例。1980年中國大陸對外開放,我觀望了一陣子,確定海外關系不致傷害親友,就寫信回國大索天下,向故舊印證傳記材料。當時所收到的每一封信都使我非常激動,這種類似死而復活的激動,類似前生再現(xiàn)的激動,必須用另外一種形式表達,而且迫不及待。所以《左心房漩渦》在自傳《昨天的云》之前寫成,面目腔調(diào)和《昨天的云》不同。

    至于學生說難懂,我在六十年代初期也說現(xiàn)代畫難懂,所謂難懂,真實的語意是不喜歡、不接受、不共鳴。我想您的高足說我難懂,恐怕也是如此吧,這是我應該受到的報應。

    二、談散文的出位

    “散文的出位”,好一個精釆的標題。五十年代之末,六十年代之初,我為散文尋求厚度密度和象征性,向小說戲劇取經(jīng)借火。七十年代,有學問的人告訴我西方正興起“文體之綜合”。

    說到文體的綜合,詩人和小說家偶而也有出位的現(xiàn)象。我編過副刊,愛登詩人寫的散文,他們的散文有特色,其特色由詩而來,現(xiàn)在我馬上想起余光中。我也常請小說家寫散文,他們的散文有特色,其特色由小說而來,現(xiàn)在我馬上想起端木方。有人說,(恕我忘了是誰說,)他們不算出位,他們是“越位”這個說法也很好。

    他們的越位也許是當行本色、自然流露吧,我的出位則是一個努力的方向,跟當年學寫小說有密切關系。概括的說,我曾進入小說的城堡,不能久駐,臨行時帶走了一些家當,自立門戶。下面再作交代。

    您提到“出位”與文藝獎的關系,我不清楚。現(xiàn)在我讀書少,記性差,有一個印象,散文出位很風行。杜十三的文章如電子音樂,既似管樂,也似弦樂,如果單以管樂作比,既似木管樂器,也似銅管樂器。莊裕安出入千門萬戶,游走自如。亮軒筆下,文體的界限有時是見仁見智的不定線,得心應手,走向“法非法”的境地。簡媜諸體雜揉,五色燦爛,難以逼視。這些出位的作品,我猜都是有意經(jīng)營的了。

    三、何以能至今寫作不輟

    我離國以后,受各種沖擊,一度失去文學表現(xiàn)的能力,后來得佛教的幫助,重建自己,不但繼續(xù)寫作,還有蛻變。我是基督徒,并未改變信仰,說個比喻,我是拿著基督教的護照,到佛教辦了個觀光簽證。我曾說,作家一旦發(fā)現(xiàn)有甚么方法可以使他寫得更好,就像商人發(fā)現(xiàn)賺錢的財路,軍人發(fā)現(xiàn)致勝的武器,一定不肯錯過。佛法對文學創(chuàng)作有幫助。

    我一生都在學習。我從讀中國古典起步,后來歷經(jīng)新文學的寫實主義,現(xiàn)代主義,到后現(xiàn)代。我經(jīng)歷左翼掛帥,黨部掛帥,學院掛帥,鄉(xiāng)土掛帥,到市場掛帥。每個時段我都學到東西。在思想方面,我從孔孟、耶穌基督、馬列、佛陀面前走過,都沒有空手而回。我能融匯貫通。我生生不息。所以我一直能寫。

    我熱愛文學,只有寫作能使我死心塌地。在我成長期間,我也有過別的機會,我徘徊歧路,最后仍然擁抱文學,這是命中注定。我不是天才橫溢的作家,也不是人脈縱橫的作家,現(xiàn)在快要八十歲了、更不是前景開闊的作家。我深深知道,沒有人以文學以外的因素注意我的文章。我必須好好的寫,讓人家還值得一看。

    我必須盡心盡性寫文章。所謂“盡心”,盡我自已的心,指寫作的態(tài)度。所謂“盡性”,引用《中庸》的說法:盡人之性和盡物之性!氨M人之性”指內(nèi)容題材,“盡物之性”指媒介工具和形式結(jié)構(gòu),關鍵在一個“盡”字。我覺得寫文章很像開獨唱會,每一次登臺,每一首歌,都得卯足力氣,沒有誰可以馬馬虎虎應付一下。如此這般,對文學的心也只盡到一半,還有一半,靠各位主編“不遺在遠”。

    盡其在我是否就一定得到讀者呢,那可難說。“三年得二句”而“知音如不賞”,那也只得由他。我常說,文章本身有它自已的命,它跟誰有緣,跟誰沒緣,緣深緣淺,緣聚緣散,有我們不知道的定數(shù),F(xiàn)在市場掛帥,在成本的壓力下,出版文學作品的風險很大。這幾年我又出版了幾本書,得感謝“爾雅”有情。

    四、關于寫作計畫

    當我還是文藝青年的時候,曾經(jīng)奉行計畫寫作、意志寫作,那時候,壓抑了許多內(nèi)心的創(chuàng)作沖動,可是大計畫也都沒能實行,F(xiàn)在不同了,我又回到文藝青年的時代,寫作靠突然心血來潮,明明知道有許多文章應該寫,怎么也寫不出來,因此得罪了幾個朋友。到了這個年紀,交新朋友很難,得罪舊朋友很容易,你沒有甚么用了,他早就等機會舍棄你,連一根稻草也不肯擔待。那也只好由他。

    我曾經(jīng)想寫一長篇小說,題目叫“遺囑”。在我的想象中,臺北有一個老翁,一個外省人,他的兒子死了,留下孫子。他深感自己年事已高,有一肚子話要說給孫子聽,可是孫子又還沒有長大,聽不懂,他決定寫下來,留給孫子以后再看。小說的內(nèi)容分四大部份:第一,咱家原來在那里;第二,咱家怎么會到這里來;第三,咱在這里做了些甚么事;第四,咱們以后還得做些甚么。我那時已經(jīng)相信藝術(shù)家應該沒有“立場”,我會寫得很客觀。

    林海音女士聽到有這么一回事,打過兩次電話給我,催我快寫。她那時還在辦“純文學”月刊。也有人警告我寫不得,認為這個故事可能引起誤會,好象影射蔣總統(tǒng)后繼無人。我有一個弱點,不能同時做兩件重要的事,我得找一段很長的時間,集中精神寫這個長篇。老天爺不給我機會,“遺囑”胎死腹中。

    到了符合條文規(guī)定的年齡,我立刻申請?zhí)崆巴诵。我向國家社會借時間。

    我有個最后的心愿,寫四冊回憶錄。第一本《昨天的云》寫故鄉(xiāng)幼年,第二本《怒目少年》寫我經(jīng)歷過的抗戰(zhàn)時代,這兩本已經(jīng)出版了。第三本寫內(nèi)戰(zhàn),第四本寫臺灣,寫到1978年我離開臺灣為止,以后移民海外的日子就不寫了,我覺得我離開臺灣就沒有生活了。你聽,這個計畫像不像“遺囑”還魂?我現(xiàn)在能寫得更客觀。

    第二冊國憶錄是1995年出版的,為何拖了六年未見下文?實不相瞞,內(nèi)戰(zhàn)的經(jīng)驗太痛苦,痛苦產(chǎn)生幻滅、怨恨、咒詛,我不想傳播這些東西。生活經(jīng)驗需要轉(zhuǎn)化,需要升華,需要把愁容變成油畫,把呻吟變成音樂,這個境界到今天才可望可及。叼天之幸,風中之燭未熄,照明度未減,眾多目光猶與燭光相接,手指雖不能握管,幸有中文計算機可以救濟。

    四冊回憶錄,最后寫臺灣的一本是“大軸”,我所聞、所見、所受、所施,對臺灣的文學史(尤其是五十年代的文學史)有許多補充。當做文學作品的素材看待,我想指出“外省人”在因果中的生死流轉(zhuǎn)。我愿意暗示人人都在造因,住在臺灣和住在大陸的每一個人都不例外。我說過,作家應該沒有立場,也就是蘇東坡說的“空故納萬境”。我希望親愛的臺灣同胞、大陸同胞現(xiàn)在能包容我的感受,將來能認同我的感受。我想嘗試借著我收到的訊號,窺測人類歷史的密碼,供有緣人分享。這本書將努力避免議論評斷,上述的著作宗旨透過“出位的散文”來達成。

    五、對詩、劇本和小說的涉獵

    我本來的抱負是寫小說,寫長篇小說。1951年,王夢鷗、趙友培、李辰冬三位老師,得張道藩先生支持,辦“小說創(chuàng)作研究組”,我報名應考,蒙他們錄取。為了寫小說,我勤練散文,散文是小說的基礎。為了寫小說,我讀詩,詩開啟想象力,增加對文字的敏感。為了寫小說,我揣摩戲劇,取法戲劇的結(jié)構(gòu)。我也讀文藝理論,那時的觀念是,作家必須有理論修養(yǎng)。

    很慚愧,小說寫不成,這里那里有人找我寫散文,寫劇本,寫評論,這好象是公民投票,大家決定我不能寫小說。我多年舉棋不定,最后棄子投降。我志在散文,但是怎么也忘不了詩、劇、小說,學習總是有益,詩,小說,戲劇,滲入我的散文,大大的改進了我的作品。

    我是真正的職業(yè)作家,臺灣三十年,海外二十年,我的工作不離寫作,稿費有時占收入的百分之六十,有時占收入的百分之九十,符合職業(yè)作家的定義。我這個也寫,那個也寫,被動的成分居多,并非如您所說出于“喜歡挑戰(zhàn)的個性”,而是出于守分隨緣;不是根據(jù)“游戲說”,而是根據(jù)另一個說法:“職業(yè),就是給你錢,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有些作品,人家要我寫,正好我自己也很想寫,這是“天作之合”。四十五歲以后我爭取自主,《碎硫璃》近似“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蹲笮姆夸鰷u》如一場熱病。晚年偶而寫詩,更是莫之至而至。隱地兄“不容分說”給出了個詩集,我好象七十多歲生了個孩子,很高興、也很窘。

    六、談紐約藝文活動

    紐約華人的藝文活動,以畫展和音樂會居多,很蓬勃。華文作家常有新書出版,世界日報和佛教團體都為作家辦過很轟動的新書發(fā)表會。紐約市還沒有華文作家的讀書會,有作家組成的華文作家協(xié)會,還有紐約筆會,北大筆會,海外中國作家聯(lián)誼會。

    談到文學刊物,立刻想起報紙的副刊。紐約市有四家華文日報,以我自已的感受來說,世界日報的副刊最豐富,最親切,也最及時。我是讀副刊長大的,四家日報的副刊我都看,而且每天看,“一個也不能少”。只要多走幾步路,臺北中央日報的副刊也看得到,我每星期去“閱覽“一次,風雨無阻。加州有一個美華文學月刊,很受兩岸研究海外華文文學的人注意,我也每期都看。

    紐約人都很忙,辦演講會不容易。有時他們不得已而求其次,找我主講,我總是讓他們知道我不是演說的人才。當然也有不能推辭的時候,我只得事先寫好講稿,再三斟酌修改,非常勞神。憑我寫廣播稿的訓練,我對起承轉(zhuǎn)合、抑揚頓挫都有安排,聲調(diào)也有講究。我必定在講稿里放一點點好學深思而得的意見,也必須有小故事小幽默,也使用我從戲劇學來的欲擒故縱、似虛還實的小狡獪。我能使聽講的人滿意,但是不能讓很多人都來聽講,也就是說,他若來了,不虛此行,可是他未必肯來。我只能到這個段數(shù),所以應該藏拙。

    我的個性內(nèi)向,很少參加群體,現(xiàn)在體力不濟,一動不如一靜。只有一件事:如果有人找我討論寫作,我知無不言,只要給我時間,我言無不盡。當年三位老師熱心教誨,我無以為報,只有照《新約》的一句話去做:“白白得來的、也要白白舍去”。不過,現(xiàn)在真正用心想把文章寫好的人減少了,好象認為“僧推月下門”、“僧敲月下門”還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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